存粮处

道听途说(第一章)

天要下雨:

温馨搞笑向,原著背景
腹黑追妻琰*IQ满值EQ下线苏


好了,最后一篇文了,我也不知道应该有多少章,不过本文是轻松向的,就不搞什么家国天下,大战四方的事情了
如果撸主走歪了,你们得赶紧提醒我哟



第一章 六品闲人


四月的天气有点泛潮,接连下了几天的小雨,今日好容易放了晴,却依旧湿热得很,随手往风中一探,仿佛还能拧出几滴水珠来。
气候如此,人心难免气闷,甚至还有些暴躁,金陵的大街小巷不时传出争执喝骂之声,也并非有何仇怨,不过是行人路过擦碰,稍有龃龉罢了。只是东街郭家门前的这一出,似乎过分了点。
说起郭家,也是金陵城中不大不小的一户富绅,只是家中再殷实,也惹不起当朝的一品大员。
前些日子,御史令何大人的小舅子姚引看中了某处的风水宝地,想买下来建个别苑,谁料这“宝地”中有一块葬着郭家的祖坟,姚引不管不顾,强令郭家迁坟,郭家家主也是个倔脾气,死活不从。
姚引没想到一个土财主居然敢和一品大员的小舅子杠上,今晨便带了人来教训郭家。
可怜郭家一家老小被一群如狼似虎的打手轰出门外,老泪纵横地望着家中被打砸了大半,宝贝的独生闺女被姚引捏在手里,声称家中还缺一房侍妾,不如带回去好好疼惜一番。
那郭家小姐吓得大声哭叫,不断唤着“爹爹救命”。
郭家的男丁和仆役全力反抗,仍是寡不敌众,又被一顿毒打。路人见状均感愤慨,却也无人敢上前挑衅。
姚引哈哈大笑,大概他是太得意了,笑着笑着身子竟后仰了几分,脸对着白晃晃的日头,眼前一花,隐约竟见郭家的屋脊上蹲着一人,他还来不及看清楚,那人纵身而下,一脚踩在了他的鼻子上。
“噗!”姚引连哼都没哼出声,直接被踩进了土里。
四周众人连同姚家的打手在内,个个目瞪口呆,场上顿时静了静,冷风嗖嗖穿过,郭家小姐呜咽了一声,扑入父亲怀中瑟瑟发抖。
“哼!”出手之人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,把姚引踩倒之后还嫌不足,又狠踢了一脚,这才一撂脑后的马尾,旁若无人地朝远处走去。
众人这才看清,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,那少年几步便来到了车窗下,大声唤道,“苏哥哥,打完了!”
“嗯。”车内传来一声应答,听来甚是悦耳。
姚家的打手们这才反应过来,惊呼着扑过去扶起满脸血的姚引,就见他气急败坏地朝那马车一挥手,“给我打!”他倒也不是个傻的,瞧那马车的配饰,车内坐的应当也是一名官员,只是车身朴素,车前也只有一匹马牵引,看仪制最多不过是个六品小官,在这金陵的地界,根本不值一提。
那些打手跟着姚引也见过一些世面,更是毫无顾忌地飞扑而上,瞧那狰狞凶恶的模样,只怕下一刻马车便会被他们吞了。
郭家上下和路过行人同时转过了头去,不忍见这位大人遭殃。
便在此时,车帘被一只纤长白皙的右手轻轻挽起,露出了车内人淡雅如画般的面容,姚引眼尖,立时惨叫了一声,“住手!”
他冷不丁这么嚎了一嗓子,打手们一时止不住脚步,接二连三地滚倒在地,武功好些的差点撞上了车身,被那少年一脚踹了开去。
姚引抹了抹脸上的血,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车边,打躬作揖地赔笑,“给苏大人请安。”
苏大人?
姚引这前倨后恭的做派引得路人议论纷纷,都在猜测这仅是六品仪制的“苏大人”是何来历,居然把一品大员的舅爷都给吓成这样。
苏大人并不理睬,嘴角含笑,冷飕飕的目光却落在了那群打手身上。
姚引猛打了个激灵,连连点头哈腰,“这些兔崽子没规矩,我回去会好好教训的,苏大人千万不要见怪。”
苏大人仍没说话,又看向远处一片狼藉的郭府和鼻青脸肿的郭家众人,这才云淡风轻地开口,“好生安顿伤患,给予抚恤。”
“是是是。”姚引忙不迭地应命。
“今天日落之前,你自行去刑部大牢投案。”
“苏大人——”姚引正要哀求苏大人网开一面,他却已放下车帘,不再多说,“走吧。”
“是。”车夫一挥鞭,马车徐徐驰远,那少年冲姚引做了个鬼脸,也跟了上去。
姚引一屁股坐在地上,满脸绝望,身边的打手不知所以,上前将他搀了起来,小声进言道,“主子,不过是个小官儿,理他作甚,您背后可有御史大人撑腰——嗷!”姚引一脚踢在了他的肚子上,戳指怒骂,“瞎了你的狗眼,那人可是苏哲,姐夫都惹不起!”
“苏哲”二字一出,四周的“嗡嗡”声更是响了数倍。
原来那就是大名鼎鼎的“六品闲人”?!



苏哲,原名梅长苏,真名林殊,撇开那些曲折复杂的前情不提,只说梅长苏两年前平定北境之乱后,回到金陵时已是奄奄一息,好在命不该绝,损友之父蔺老阁主寻到了医治火寒毒的偏方,这口气也就续上了。
梅长苏这口气续得不容易,在苏宅将养了大半年,这才能下榻走动,期间先皇萧选驾崩,新帝景琰继位,循惯例加封了太后,再封了苏哲一个六品的翰林学士,接着才升赏其他官员,大赦天下。
这也就是欺负梅长苏躺在床上没法下地,要不然他早闯入养居殿一袖子呼在萧景琰脸上了。
萧景琰你是不是有毛病?!
新帝继位,加封太后之后,按理说接下来应该是册封皇后及后宫妃嫔,先加封我是什么意思?这也太颠三倒四了吧。礼部尚书没在武英殿上撞柱子,还真是好脾气。
当天深夜,刚应付完仪典的梁帝微服来到了苏宅探望梅长苏,却听说苏大人命黎纲把金灿灿的圣旨丢出屋外,结果被飞流一时好奇,拿了去玩,现下已经捏把成一团纸球了。
萧景琰也没太吃惊,苦笑着从飞流手中把圣旨拿了回来,推门入内,就见梅长苏背着身子躺在榻上,用后脑勺面君,就差没高呼“好走不送”了。
“长苏。”萧景琰唉声叹气地在床边坐下,苦着脸解释道,“朕初登大宝,就算下旨的时候有些不妥,也不是罪不可赦吧......再说了,朕后宫无人,加封了母后之后,可不就轮到你——呃,可不就轮到前朝了吗?”
梅长苏依旧不加理会,心想你后宫无人,关我何事?
“好了,别生气了,莫要气坏了身子。”萧景琰伸出手来,轻轻推了推梅长苏,好声好气地劝哄,“其实这事,朕也不是没有深思熟虑过,你有从龙之功和北境战功在手,若不封赏,只怕要让天下人以为我跟父皇一样是凉薄之主,哪里还能服众?可若官职过高,也正如你所顾虑的那般不妥,翰林学士是个六品闲职,你无须在意,甚至不必当差,也方便养病......”
这话倒中听了些。
梅长苏叹了口气,怏怏不乐地翻过身来,伸出双手,“微臣接旨,谢陛下隆恩。”
萧景琰喜笑颜开,把“纸球”递给了梅长苏,梅长苏见圣旨被“蹂躏”成了这般模样,也感好笑。萧景琰趁隙将梅长苏扶在床头坐好,拿出静太后做的小点心喂给他吃,梅长苏吩咐下人煮茶待客,这段小小的风波便算如此解决了。
数月后梅长苏病愈,偶尔去翰林院应个卯,闲来便带着飞流跟蔺晨去游山玩水,朝中人便戏称梅长苏为“六品闲人”,多少也有几分轻慢,梅长苏固然是一笑置之,萧景琰却笑不出来了。
第二天,梁帝下旨,赐翰林学士苏哲宫内行走,自由进出,无须通传请旨。
梅长苏一皱眉,在众臣的窃窃私语中,默不作声地谢了恩。
隔日,梁帝再次下旨,命禁军统领戚猛兼任翰林学士苏哲护卫,负责保护苏哲进出安危。
禁军统领素来只保护陛下,连皇族中人都不需理会,如今却要去保护苏大人,这......文武百官群情耸动,梅长苏眯起双眼,看了眼兴高采烈的戚统领,咬了咬牙,还是谢了恩。
又隔日,梁帝接着下旨,封苏哲为齐王萧庭生太傅,并命齐王尊称“仲父”。
等等!
陛下膝下可就这么一个义子,现在要拜苏大人为“仲父”,这这这......
梅长苏望着四周惊恐的眼神,脑子里紧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断了,气冲冲地冲入养居殿,摘下官帽往萧景琰眼前一砸,怒道,“微臣请旨,告老还乡!”
萧景琰也不生气,屏退了吓得跪了一地的宫人,俯身捡起官帽,动作轻柔地给梅长苏戴上,“苏卿别生气,朕就是看不得别人轻慢于你......”天下人大都浅薄,不重人品才华,却只看地位高下,跟红顶白,既然如此,他抬了梅长苏的身份便是。
“你明知道我不在乎这些。”旁人的眼光于梅长苏而言,不过是一场笑谈,“以你的胸襟,也不该在乎。”
“我在乎。”萧景琰不介意也浅薄一回,“长苏,我昔日轻慢了你一分,今日,就要还给你百分。”
梅长苏一皱眉,定睛望着萧景琰眼中沉痛的暗影,忍不住微微叹道,“都是过去的事了,我都不在意,你何苦一直记着?”他也知萧景琰一直心怀歉疚,可梅长苏总觉得,当初耿直的靖王殿下之所以待梅长苏那般恶劣,多少也有自己误导的缘故,因而从未介怀,反而有些高兴,可萧景琰自然不会这么想。
“我会永远记着。”
“景琰。”梅长苏放软了声音,心尖泛凉,却轻轻呼出一口暖气,“其实你当初也没错,梅长苏早已不是林殊,也的确做了很多不堪之事——”
“梅长苏!”萧景琰像被戳了一刀似的大吼,惊痛交集,怒视了梅长苏半晌却也发不出火来,拂袖走到案后坐下,又执笔下旨,“赐苏哲衮冕之服,允入朝不趋,赞拜不名——”
“哎!”梅长苏吓了一跳,连忙扑过去拽住萧景琰的朱笔,“萧景琰你给我适可而止!”然而对上那双倔强的鹿眼,梅长苏也只能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,“微臣自负博学,却也没听说过,古往今来有哪个帝王竟会用加恩来威胁臣子的。”
“凡事总要有先例。”萧景琰可没觉得自己这行为有多丢人。
“早知道,我当初就不该回金陵。”却终究放不下大梁,放不下朝堂,也放不下这头蠢牛,梅长苏一边嫌弃自己,一边瞪了萧景琰一眼,“微臣谢恩。”
当众人看到齐王殿下喜滋滋地跪在苏大人面前磕头奉茶的那一瞬间,傻子也明白了,苏大人在陛下心中是何等地位。
接下来的数日,苏宅的门前人头涌涌,前来结交送礼的人们几乎踏破了门槛,梅长苏的境遇甚至比他当年刚入京时还要炙手可热。
梅长苏不好拦着他们,费神应酬了几天,萧景琰又开腔了,“昨日朕与苏卿议事,听他咳嗽了两声,朕心不乐,苏卿身子病弱,你们若不能帮衬,反而扰了他安歇,便是让朕不得安宁。”
言下之意,你们再去打扰苏哲,就是跟朕作对!
苏宅终于恢复了昔日的祥宁,梅长苏倚在案边,接过萧景琰递来的茯苓鸡汤细品,后者朗声而笑,“长苏安心,再没人敢来烦你了。”
如此一来二去,梅长苏“六品闲人”之名越发响亮。
这也难怪众人感到稀奇,当着六品的闲差,享着超品的礼遇,那是古往今来独一份。



言归正传,梅长苏的马车离了东街郭家,虽然谅那姚引也不敢不去刑部投案,梅长苏的脸上却仍有不豫之色。
若是他没有路过呢?郭家满门岂非徒遭横祸?
梅长苏正轻揉袖口,车身一晃,竟停了下来。
“宗主。”驱车的黎纲转身道,“有人拦车。”
谁这么大胆?
梅长苏也有些意外,再次挽起车帘时,就见咫尺之外站着一名妙龄少女,神色腼腆,脸上犹带泪痕,却是方才的郭家小姐,不禁微微笑道,“姑娘有何见教?”
郭家小姐被梅长苏柔和的笑意眩花了眼,心慌意乱地低下头去,屈膝行了个福礼,“大人救我一家,小女子无以为报,特来致礼。”
梅长苏见这姑娘眼中含羞,一派少女怀春之态,立时明白了她的心思,正待应答,已有一只大手按在了自己的肩上,将他挡在了身后。
“姑娘致完礼了么?”
郭家小姐突听车内传来了另一个低沉的声音,愕然抬头时,就见车窗内已换了一人,面无表情,目色凌厉,她没料到车中竟有两人,不禁“啊”的一声,吓得后退了半步。
“若姑娘无事,我们便上路了。”那人放下车帘,冲黎纲道,“走。”
马车再次离去,郭家小姐局促地拽着衣角,不明白那人为何一脸敌意。



“干嘛虎着脸?”梅长苏上下打量着脸色阴沉的萧景琰,往边上挪了挪,又拍拍他的手背,“我知你心中不痛快,京畿重地,却仍有此仗势欺人之辈,不过何御史素来廉正清明,应当不知妻弟在外胡作非为,你让蔡荃问明情况再行处置吧。”
对着梅长苏的笑颜,萧景琰略点了点头,目色放柔了几分,“今日休沐,本想带你去城南逛逛,没料到竟遇到这等扫兴的事。”
“好了,我哪有这么容易扫兴。”梅长苏卷起另一边的车帘,“眼看城南也快到了——”他话音未落,车帘又被萧景琰强行放下,“别看了,免得又招来几只蝴蝶。”
蝴蝶?
梅长苏一怔之下,不禁笑出了声来,“你说的是郭家小姐?那姑娘的确大胆......不过你也不该板着脸吓唬他。”他转头见萧景琰仍有些不悦,不由取笑道,“怎么?吃醋了?”
萧景琰身子一僵,立时攥紧了梅长苏的双手,眼中掠过欢喜的神采,“你——”
“嘶——”梅长苏一皱眉,用力把手抽了回来,“我从小便比你讨姑娘们喜欢,你即便嫉妒,也不用这么捏我的手吧。”
萧景琰的双眸顿时灰了一层,苦笑着叹了口气,“我还以为你......唉......”
“以为我什么?”梅长苏望着萧景琰丧气的模样,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,柔声安慰道,“好啦,谁不知我大梁陛下玉树临风,英姿不凡,迷倒天下娇娆......我不过玩笑一句,你怎么这么小气......”
萧景琰猛然转过头来,深深地望着梅长苏,幽深的眸中燃着两簇火苗,似要蹦出火星来。
梅长苏吓了一跳,本能地往后靠了靠,“景琰,你怎么了?”
便在此时,马车又停,黎纲朝车内禀道,“陛下,宗主,城南到了。”紧接着是飞流的拍手和欢呼,“苏哥哥!面人!买!”
萧景琰垂下了双眸,忍了又忍,还是长叹了一声,起身下车,“走吧,我们去街边逛逛。”
梅长苏望着萧景琰的背影,指尖再次将袖口捏成了一团,“看来明日得进宫一趟,和静姨商量一下给这头水牛择后立妃的事,这都憋成什么样了......”


————未完待续————

评论

热度(121)
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